【周叶ＡＢＯ】纯属意外（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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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叶修震惊得久久不能言语，脑海里所有从前不甚明晰的线索此时都在大脑中穿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从酒店醒来，周泽楷会仓皇地反复道歉；怪不得在发现他怀上孩子时，他会流露出那样的喜悦和痛苦；怪不得在这一年的婚姻中，他始终那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叶修突然觉得荒唐，又觉得可笑，但是更多的，竟然是委屈。
周泽楷，他想，周泽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是害惨了我了。
因为他也曾痛苦过的，在那些因为未知的前途而辗转反侧的夜晚里，他也曾经痛苦过的。
外人常道他坚韧强大，可他终归也是个人，他会怕，会痛，会难过，会焦虑，那些所有猝不及防的意外和无法预测的未来压在他的身上的时候，他也会感到疲惫。
兴欣、荣耀，小晔，还有一段开始于意外，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能走下去的婚姻。
即使表面上再满不在乎游刃有余，他也是真的害怕过的。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起这一切——不知道他是不是能扛起兴欣，不知是不是还能重返荣耀，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照顾好小晔，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维持这段婚姻。
他咬紧了牙关，终于将这一切都赋予了肯定的答案，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被告知，这一切，全部都是一路陪他走过，他视之为安慰的周泽楷带给他的。
真荒唐。
真是荒唐。
他突然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靠向仿佛一尊雕像一样静止不动的周泽楷的脖颈，用力咬上了他的肩膀。
叶修咬得那么用力，几乎要咬下一块肉来。周泽楷能感到自己的肩膀已经有温热的血液流了下来，但是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伸出手，用力抱住了叶修。
在极度的恐慌和绝望过后，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平静。
对不起，他在心底默念，对不起。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再求得你的原谅，毕竟我曾经犯下了那么卑劣的错误。
我口中的爱情现在对你来讲也许只是用来求得原谅的恶心借口，所以我已经不再奢求你会原谅我。
但是求求你，你想怎么样都好，只是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我会发疯的，如果你离开我，我真的会发疯的。
之前答应妈妈的安然接受你的审判作为赎罪都是假的，我已经得到过你，那么就再也没法忍受失去。
惩罚我吧……但是，别以离开我的方式。
“叶修，”他轻轻把头颅搭在那人的肩窝，低低呢喃，“我爱你。”
叶修没有回答，就如同他之前的每一次告白。
“我爱你。”
他轻声吐出最后一句表白，然后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叶修的宣判。
叶修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但是他没有松口，只是继续狠狠咬着，牙齿切入皮肉，质感诡异。
他说他爱他，周泽楷爱叶修，一直爱叶修。
可是这从来不是他能够犯错的借口，也不是他应该被原谅的理由，因为以爱为名的伤害依然是伤害，因爱犯下的错误依旧是错误。
叶修的脑子纷纷乱乱，发泄了委屈，他一时竟想不出来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
是该怨？抑或者是怒？
他不能满不在意地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大度地拍拍手说夫妻哪有隔夜仇，这事就当不存在好了。
周泽楷犯错了，毋庸置疑。
可是……可是他偏偏做不到怒，也做不到怨。
——因为够了，真的够了。
——他已经尽自己的所有去赎罪，真的够了。
叶修松开了口，有些疲惫地靠在周泽楷肩上，然喉头发涩。
他犯下的错是真的，可是他倾尽所有对他赎过的罪也是真的。
他曾经在绝望中窒息的挣扎，在惶恐中不安的梦魇，都是他为了这份错误付出的代价。
他将能献出了一切都给了叶修，他的心脏，他的自尊，所有的，所有的都捧到了叶修面前，然后等待他的裁决。
为此甘愿日日如履薄冰，极尽卑微。
够了。
已经够了。
更何况……更何况他给予了叶修一个家庭，一个孩子，一份爱情。他让叶修终于有了一个后盾，终于有那么一个地方，那么一个人，能让他在疲惫中栖息，在他以为自己坚不可摧时赶来给他一个拥抱，说别难过，让我抱抱你。
这样好的一个人，他怎么能忍心让他继续煎熬在终日惶恐的痛苦中呢？
他甚至止不住心疼地在想，在他不属于他的日日夜夜里，他是怎么抱着无望的爱恋在黑暗中煎熬，在猛然见到绝境中的希望时，又是怎样绝处逢生的欣喜若狂才会让这个一向冷静自持的年轻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做出了那样的事情。
而当他终于如愿以偿，却时刻都被恐惧和愧疚步步蚕食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他不知道，他统统不知道。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年轻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苦痛，就忍不住心如刀绞。
幸好，幸好他有资格原谅他。
“周泽楷，”他松开了口，有些虚弱地低声说，“你知道吗，你真是个混蛋。”
“你当时，真的是害惨我了……”
“但是够了，你做的已经够了，”他闭上眼睛，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犯错了也好，冲动了也好，我原谅你了……我不怪你了……”
所以你不要再如惊弓之鸟一样惶惑不安，也不要再小心翼翼日日卑微……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
“前辈……原谅我了？”周泽楷僵硬着身体，低喃。
“前辈……不会离开我？”
“是，我原谅你，也不会离开你，”叶修抚他的侧脸，轻笑出声，“还怎么离开你啊，标记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你说，哥还怎么离开你。”
原来……是这样吗，是啊，为了孩子……不会离开我的。
为了孩子……也会原谅我的。
不过为了什么都没关系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没有任何关系。
“嗯。”他抱住叶修，把头埋在他的颈窝，低低地说，“谢谢前辈……谢谢你。”
“我会很努力的……我会对叶修好，所以叶修……不要离开我。”
这样就可以了……我不在乎那些恐惧和痛苦，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可以了。
“你这个小傻瓜，”叶修闻言，叹息着抚摸着他的发顶，“成天就会胡思乱想……以后别那样了，别把自己摆得那么低，哥不需要的。”
“你那个傻样，哥也是要心疼的……”他低头吻吻周泽楷的头发，“想哥聪明一世，到头来怎么偏偏就爱上了你这么傻的小傻瓜呢……”
周泽楷搂着叶修的手臂蓦地一紧。
“前辈……说什么……？！”
他震惊地抬起了头，握住了叶修的肩膀。
“前辈刚才……说什么？！”
“哪有什么啊！”叶修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也红了脸，虚张声势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松手，“好话不说第二遍啊，你不要得寸进尺，仗着哥不生你的气就得瑟，你这样是要被家暴的我和你说。”
“前辈……刚才说爱我？”周泽楷对手臂上的拍打恍若未觉，只是一味地追问，“前辈……是不是说爱我？”
“你怎么还没完了了。”叶修有点不自在地掰开了他的手，转身下床找烟——今天这事总算是顺利解决了，但是他受的刺激也有点大，需要来根烟缓一缓。
“老夫老妻的也不臊得慌……”叶修嘟囔着翻出一盒被周泽楷压了抽屉底的烟，叼在嘴上含含糊糊地说，“你不是早就知道吗，还反复问干什么，非得让哥再说一遍啊，告诉你没门的，不说。”
说着他拿起了打火机，低头打算点烟，却突然被周泽楷从背后紧紧抱进了怀里。
“你……你爱我……”他听见年轻人颤抖的声音，“你说你爱我……”
“好啦好啦，哥是说了爱你，”叶修被周泽楷过激的反应搞得有点莫名，但还是下意识地放缓了声音哄他，“这都多老的新闻了，反复听，害臊不害臊。”
“你爱我……你爱我……”
“爱你爱你，当然爱你，不爱你的话，之前那些事哥都是做给瞎子看的呀。”
又掐大腿又咬薯条的……不爱你谁会做那么羞耻的事情啊。
叶修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忆起自己为周泽楷干过的蠢事，反手摸向周泽楷的脸打算推开他，却摸到了一手湿润。
！！！
叶修慌忙挣开周泽楷的手臂转身，却看见了周泽楷低头坐在床上，满脸泪水。
“你……你怎么哭了？！”
叶修手忙脚乱地擦拭周泽楷的眼泪，周泽楷却红着眼睛看着他，眼泪越流越凶，怎么也止不住。
“你没有告诉过我……”他沙哑着嗓音，语气中带了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委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我一直……一直以为你不爱我，我那么努力了……可你还是不爱我。”
“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出于义务配合我，可你不愿意和我举办婚礼，也不愿意和熟悉的人公开我们的关系，”他哽咽着，“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我总想着有一天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又怕，又累。”
“你为什么……”他把额头抵在叶修的手背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修看着突然情绪崩溃的周泽楷，愣住了。
他从没想过这些。
他从没想过告诉他，因为他以为——因为他以为他早就知晓，
他是全心全意地对待周泽楷的，他纵着周泽楷偶尔对他的任性，陪他去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他以为他做到了这些，周泽楷就一定会明白的。
可是他忘记了，他的伴侣还太过年轻，而那双早就被恐惧蒙住了的双眼，也看不透那些他以为他早已知晓的爱意。
是自己自以为是了啊……叶修恍然地想，心里突然涩得发疼。
其实他早就应该发现的，如果周泽楷真的发现了自己的爱意，又怎么会是那样谨慎卑微的态度呢？
他以为叶修不爱他，所以他将自己投入了地狱，就像一条躺在岸边的鱼，几乎快要干渴而死。
——而他视而不见，甚至为他们的两情相悦而沾沾自喜。
说到底，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们让人感到疲惫的不平等婚姻，周泽楷绝望而痛苦的挣扎，真的和他毫无关系吗？
不，不是的，是他的不曾开口让周泽楷日日不安，他以为自己给予了全部的爱情和信任就是给予了安全感，却不知他的自以为是才是周泽楷不安的根源。
他以前总觉得挂在嘴边的爱情是廉价的，只要用行动两人便能心领神会，可是他却忘记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爱情最是脆弱，也最为患得患失，得不到的确认的爱情会成为扎在心头的尖刀，捆绑上名为不安的重石，在日日的消磨中越扎越深，直至死亡。
是他错了。
不过幸好，现在还不晚。
“小周，”他捧起他的脸，直视着他，“对不起。”
周泽楷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我以前……总是想着老夫老妻的，讲那些话臊得慌，我总以为我不说，你也会懂。”
“是我错了……我之前从没想过我会让你那么不安。”
“前辈也是第一次结婚，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他轻笑了一下，“就像副本开荒，很缺乏经验啊。”
“前辈也还需要好好学习，”他吻了吻他已经愣住的年轻伴侣的嘴唇，“你还愿意原谅我，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吗？”
“嗯……”周泽楷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是不住地点头，“嗯……那你……也原谅我……”
原谅我的任性，原谅我的欺瞒。
“原谅你，哥不是早就原谅你了。”叶修把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背脊，“你这个小傻瓜啊，怎么还总钻着那个牛角尖不放，原谅你，真的原谅你。”
“不过嘛……关于你说的另一件事，倒是提醒哥了，”他松开他，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小周，手机借我一下吧。”
“……？好。”周泽楷对这个话题的突然转换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听话地起身去拿正在充电的手机，而叶修站起身，在周泽楷惊讶的注视下找出了两人的婚戒——第八赛季冠军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又拿出了第一赛季冠军戒指，执起周泽楷的左手，套在了同样的位置。
“有点简陋，但是哥目前也只能拿这个凑合了，以后给你补个好的。”他说着，让两人的左手十指相扣，拿起周泽楷的手机调出照相功能，对着两人的手咔嚓拍了一张。
“嗯，还行，就这个滤镜吧，显得手好看。”他挑选了一下，把手机伸到了周泽楷面前，“看看，这个照片行不行。”
“嗯。”周泽楷看着照片上两人带着戒指交握的手，呆呆地点头。
“那好嘞。”见周泽楷没有意见，叶修保存了图片，然后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似是在写什么东西，一分钟后，他满意地最后点击了一下屏幕，把手机还给了周泽楷。
“行了，小周同志速度，不然半天没人回应哥会很尴尬啊。”
“嗯。”周泽楷看着他，努力将几乎又要涌上眼眶的泪意忍下，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定了定神，在叶修含笑的注视下写下自己的回答，然后终于忍不住，转身吻上了他的爱人。
——他曾在痛苦中挣扎，曾在不安中窒息，他曾以为这份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追逐永远也无法抵达终点。
可是现在，在他即将绝望，近乎死去的时候，终于有一束光刺破了黑暗，他的爱人伸出双臂，给了他一个温柔的亲吻。
然后他说，
小傻瓜，
我爱你。
“现在，周泽楷同志，”叶修最后啄吻了一下周泽楷的嘴唇，指了指已经指向了十二的挂钟，“鉴于我们俩半夜还要起来奶孩子，明天还要去轮回和老冯那里处理公关问题，所以我建议你现在立刻关机，然后把肩膀的伤处理一下，上床睡觉——不然咱俩明天可能就得顶着黑眼圈出镜了。”
“好。”周泽楷笑了，吻了吻他的额头，无视疯狂震动的手机按下了关机键，然后处理了伤口，搂住叶修，上床关灯。
“睡觉就睡觉，不许动手动脚。”黑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是叶修有点羞恼的斥责，“之前两个小时还没闹够？！再动手我这星期可都抱小晔去隔壁睡了啊！”
发出动静的黑影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老实了下来。
叶修见他老实了，便安抚性地亲了他的手背一下，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明天好多事呢，睡吧，晚安。”
“嗯，晚安”周泽楷把叶修搂紧，也回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我爱你。”黑暗里，他轻声说。
“嗯。”他的爱人转过身，在他的心脏落下一吻。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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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V：执子之手@周泽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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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V：与子偕老@叶修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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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终于把两个人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这段婚姻里的两个问题其实就在于不平等和缺乏沟通，追究责任的话两人其实都有问题啦，小周是之前犯错加上心理包袱太重钻牛角尖，老叶呢他就是有点缺乏沟通了（不过这真的是大部分婚姻里的通病，而老叶会有这个毛病是因为他……太成熟了，他自己能看清，就下意识以为小周也能看清了），不过婚姻里的两个人总是要互相磨合互相进步嘛，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之后他俩会越来越好的！
感觉还是写得不好，但是不管怎么说，终于……完结了！！！！修改什么的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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