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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关系（六十七）

管挖不管埋后续安排见置顶哈

很粗长的一章！

看完记得夸我！

我估计明天就能完结了！

以下正文:

周泽楷回到了老宅，非常意外地在客厅里见到了自己的爷爷。

今天并不是周太爷回老宅的日子，按照行程，他至少应该在三天以后才回来，而这也是今天周泽楷乐于提早下班回来的重要原因。

四叔公也在客厅，他们似乎在谈什么，见周泽楷回来了，四叔公停住了话头，扯了一个笑出来，转头道：“小楷今天这么早？饿了吧？晚饭还早，你先去楼上卧室里等会吧，我让张秘书给你端点儿水果垫垫肚子。”

他显然是想将周泽楷支走，不让他被牵涉到这场谈话里来，可谈话的另一位参与者却没有如他的愿：“正好你回来了，”周太爷从沙发上起身，威严地看了周泽楷一眼，“和我去书房，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说完他带头向楼上走去，周泽楷只能跟上，他直觉他们即将谈论的事情可能与他的婚约有关，求助地望向自己四叔公的方向，向来疼爱他的老人来不及对他多说些什么，只留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还有一句：“情况并没有很严重，记得别触怒你爷爷，也不要犯倔。”的叮嘱。

有了这句保证，周泽楷的心里踏实了不少。他和张林的婚事已经被摆上台面小半年的功夫，除了周老爷子寿宴那半个月风头吹得紧了些，之后便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偶尔被提起，用于敲打提醒他，这次虽然看上去比以往严重些，但想来应该还没到最后的时刻，不至于鱼死网破。

他跟着自己的祖父进了书房，得到的第一句询问果然是：“和张林最近怎么样了？”

“有在联系，爷爷。”——这是他面对类似询问的惯用台词，现在还不到最后的时刻，太早鱼死网破的反抗并不是好事，所以他偶尔会撒一些小小的谎，维持住暂时的和谐。

以往他们的对话应该到此为止，但今天的话题显然不会就此停住：“我今天和张长山见了一面，去了一趟开发区，”周老爷子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港口的那个项目……很不错。”

S市开发区要有新动作在消息灵通的企业中并不是什么新闻，周氏自然也是动过心思的，只是如今周泽楷还在历练期，这种重要的事情还不会交给他去主导，所以他也只是略知一二：“爷爷想要参与吗？”他仔细斟酌了一下，“想要都吞下来，目前似乎有些吃力。”

“是啊，批文并不好拿，”周老爷子轻轻地用指节叩击着桌面，“周氏有足够的资金……而张氏有能力拿到批文……”他抬起了眼睛，扫视着面前的年轻人，“我的意思，你应该懂。”

“我会努力和张氏洽谈这件事情，尽早商谈好合同，”周泽楷回避着，做出保证，“我会把事情办好的，爷爷。”

“张家想要一个保证，而周家当然也需要一个，”周老爷子显然并没有被他的避重就轻糊弄过去，直接说出了今天这场谈话的目的：“你和张林在今年之内订婚吧。”

“爷爷，这次的合作一旦达成就是双赢，周氏和张氏任何单独一家都吞不下这么大的项目，我们根本没有理由背叛彼此，”周泽楷努力地想说服自己的祖父，“我们不一定非要用这种形式来做出保证，显示诚意的办法还有很多——”

“你看看你，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没有一点城府，”年长的当家人打断了他，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的什么一点也藏不住，你要是还能拿出平时糊弄我的那股劲出来多好……至少还像那么回事。”

“只是让你们订婚，给外界看看我们的态度罢了，省得人人都以为有机可乘，想来挑拨一下，分一杯羹，”最近周泽楷做事比较让他满意，刚才和自己弟弟的谈话也让他多了些耐心，所以他难得有些心情和自己的孙子解释这些：“至于你愿意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可以随你。”

周老爷子提出的做法也算是两个大家族合作之时的常见做法，无论到了何时，婚姻似乎都是最为常见，最为简便，相对也最为牢靠的合作保证，张林和周泽楷只要有正式婚约在身，周张两家的合作至少表面看来还是牢不可破且诚意十足的，可以减少很多来自外界的麻烦——“当然，”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满意张林，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对象的话，合作结束后毁约也是没有关系的。反正……也不过是一个婚约而已，周氏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爷爷，”周泽楷不赞同地抿了抿嘴唇，“这件事还远不到需要我和张林订婚的地步，我可以……”

“只是你让你订婚而已，”周老爷子难得脾气好，但解释到这会儿显然是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了，我并没有逼你马上和他结婚。至于以后，你如果有本事能找来比他更合适的结婚对象，到时候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但是现在，既然你没有本事提出更合理的解决办法，那就听从家里安排，年内就和他订婚。”

“爷爷，我能和张氏谈好的，”周泽楷执着地不肯应下，“我能谈好的，您给我半个月，我会把合同带来给您。”

周老爷子定定地看了周泽楷一会儿，突然笑了：“周泽楷，”他说，“你不会是为了你养着的那个小玩意儿才不肯的吧？”他有些讽刺地一笑，“怎么？他这么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还试图进周家的大门了？”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玩物永远都是玩物，你是周家的alpha，那些好看的小玩意儿你愿意养着，愿意玩，有多少我都不会管，但是，”他的目光骤然锋利起来，“那些为了钱什么人的床都能爬的下作东西想进周家的大门是不可能的，你是周家的继承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让他也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下九流的东西，就别妄想做攀高枝的梦！”

“爷爷！”周泽楷惊怒道：“您……！”他还记得四叔公的话，可涉及到叶修，即使是第二次了，他还是很难冷静，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您知道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为了钱，也不是要攀高枝——”

“有什么区别？”周老爷子眉头紧皱，显然是厌烦极了这样的事情，多谈一句都嫌脏了自己的嘴，“总归就是自甘堕落的下作货，几手欲擒故纵，你竟然还能被迷得晕头转向——”

“爷爷！”周泽楷控制不住提高了嗓音：“他不是的！我和您说过了，是我强迫了他，他没有自甘下贱，也没有什么欲擒故纵，更不是什么‘玩意儿’，之前都是我的错，您不能那么侮辱他——”

“算了，”周太爷厌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辩驳，不欲再因为这种事和周泽楷吵架，“你愿意怎么想都是你的事情，爱养着他也随你的意，我不想在这种小事上管你，你以后也别让他出现在我面前碍眼，”他喝了些茶水压了压自己已经有些升腾的火气，“你和张林的事赶紧解决掉，月末就开始操办起来，”他结束了谈话，“行了，没你的事了，你下楼吧。”

他的祖父已经下了逐客令，周泽楷却低着头直直地站着，没离开，也没说话。

周老爷子皱眉：“你还有什么事？”

周泽楷低头不语，半晌，吐出来一句：“我不会和张林订婚。”

周老爷子眉头一跳。

“我不会和我不喜欢的人订婚的。”

“周泽楷，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次，”周老爷子的目光逐渐危险起来：“你以为你有讨价还价‘喜不喜欢’的资格？”

“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等价交换的，你站在周家的这个位置上，享受着这么多资源，难不成真的觉得自己一点代价都不用付出，事事都能随着自己的‘喜欢’来？周家这么多年，如果代代都靠着自己的喜好说事，早就垮了。你的喜欢能值几个钱？能为周家带来多少利益？”他慢慢给自己斟慢了茶，看着杯中的白雾逐渐升腾飘散，“既然享受了别人牺牲换来的利益，那就别想着坐享其成，你得到了多少，也就必须要有失去多少的觉悟。”

“可我可以用别的去交换的，”周泽楷执拗地说，“我可以为了周家做出牺牲，我可以牺牲别的东西——”

“那你说说，你能牺牲些什么？”掌管了周氏几十年的铁血当家者站起来，走到了他的孙辈面前，“你说说看，你现在有什么是能为周家牺牲的？”

“你的地位，是周氏给的，”他的手杖轻轻敲击着地面，“你受的教育，是周氏给的。”

“你现在所有的事业，是周氏给的。”

“就连你能够赢得你那位金丝雀青睐的资本，也是周氏给的。”

“你觉得你能为周氏牺牲什么？你觉得你做出的哪一点算得上是‘付出’或‘牺牲’？”

“你努力工作？”他讽刺地笑了，“那不是你的牺牲，你所做的和江波涛，和方明华，和其他所有周氏的员工并没有什么差别，那不是你身为一个周家人的牺牲，我去外面请来一位优秀的职业经理人，可以达到和你一样的效果，甚至还不用付出那么高的前期培养成本。”

“所以你说说，你能为周氏做什么？你躺在周氏祖祖辈辈的牺牲搭筑的基业上，却大言不惭地和我谈论什么‘喜欢不喜欢’？”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养出了个这么天真的孙子……真是可笑。”

他转身，慢慢坐回了椅子上。

“现在想明白了？”他看着脸色苍白地僵立在原地的周泽楷嗤笑出声，“想明白了就下去，你四叔公等着你吃晚饭。”

“不……”

半晌，周泽楷低声道，“不……”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他躺在周氏的荣光上，他享受着周氏代代的积累，他深知这一切，所以他当然愿意为了周氏付出一切，但这绝不包括他的爱情——

“不。”

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我不同意。”

“我不会背叛叶修。”

“我会用尽一切来补偿我从周氏获得的。”

“只要不涉及叶修，所有的代价我都可以付出。”

“但是，”他说，“如果我只有以失去叶修的方式才能报答周氏的话，那么，”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的祖父：“请您将我从周氏除名吧。”

周泽楷的目光决然，周岳宗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孙辈，久久没有言语。

“跪下。”

半晌，他平静地开口。

周泽楷没有动。

“跪下，”他平静地说，“我给你一次收回那句话的机会。”

周泽楷只是站着，执拗地看着他，却不肯给出任何表示。

“你和你的父亲越来越像了，”老人慢慢地起身，握住了身旁的手杖，“二十五年前，你父亲和我说了同样的话。”

“我该说什么？父子俩不愧都是情种？”他走到周泽楷面前，“周泽楷，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跪下。”

周泽楷没有动作，亦没有言语。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点奇异的笑意，“这个表情……还有反应都是一模一样。”

“砰！”

手杖破空的声音和金属制品重击在人体上的闷响几乎是同时传来，周泽楷的身形晃了一下，却咬着牙没有发出声音，忍住身体上的剧痛，不肯跪下，也不肯求饶。

“砰！”

又是一击落下，周泽楷的后背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他想那里一定已经肿得老高，但他不愿意让步，所以他紧紧咬住了牙关，没有泄露一丝声响。

手杖重击的声响不断传来，周泽楷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的后背很痛，四肢也很痛，夏日的衣衫单薄，几乎没什么遮拦，疼到极致，他突然没什么感觉了，他想他的胳膊可能也已经断了，不过腿还没有断，只要腿没有断就好，只要还有一双腿，他就还能逃出去找叶修——

“哥！哥！你在干什么！你别对小楷动手！”门外传来了四叔公焦急的声音，“哥！哥你开门！”

“你要把他打死吗！教训有谨言一个还不够吗！哥！”

敲门声和呐喊声在持续着，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但周泽楷的耳畔轰鸣，几乎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腿痛得几乎在打颤，却不愿意违背主人的意愿擅自倒下，外面传来了房门开锁的声音，他的余光隐约见到了轮椅上四叔公焦急的身影，他努力想对抚养自己长大，对自己一向慈爱的长辈笑一笑，却最终咳出了一口血，然后在老人惊悸的目光中彻底倒下不动了。

“啪！”

名贵的花瓶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叶秋闻声从厨房匆匆赶来，“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叶修捂着突然抽痛的胸口，向后退了一步，“走路不小心撞上了。”

“你离远点，别踩着碎瓷片，”叶秋小心地把他哥拉走，“我让保姆来扫。”

“嗯。”叶修点点头，随着叶秋坐回沙发上，心悸的感觉却无论如何也消不下去。

叶秋招呼新雇的保姆来把碎瓷片处理掉，转头却看见他哥哥的脸色发白，神色很不好：“哥，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叶修皱着眉头揉了揉胸口，“就是突然心脏疼。”

“心脏疼？”叶修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

“最近都没什么事，怎么就累了，”叶修笑笑，“倒是你，时差还没倒过来吧？不去睡觉？”

“我们两个才见面不到两个小时，你怎么就赶我去睡觉，”叶秋不满道，“我们两个十四年没见，你就不能表现出你很想我的样子吗？”

“呦呵，这怎么十几年不见，撒娇本事还见长了，”叶修用力揉了几下自己弟弟的头，“想你想你，当然想你，但也不差这几个小时啊，以后几十年都能在一起，还着急这一时半会的了？”

叶秋被叶修几句话捋顺了毛，心情好了不少，理着头发叮嘱道：“心脏疼别不在意，我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家里有丹参滴丸，你先吃点。”

“不用吃药，没那么严重。”叶修安抚地笑笑，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可是他等了一会儿，几乎从来都是瞬间回复消息的年轻人这次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QQ都显示不在线。

周泽楷平时也偶尔会因为在路上或者开会而没办法及时回复消息，但是这一次，叶修却莫名觉得心里十分不安，他坐立难安地等了一会儿，频频检查手机屏幕，半小时后终于连叶秋都看不下去了：“哥，你等谁消息呢？”

“没等谁，”叶修拨了个电话出去，却只收到了暂时无法接听的忙音，他定了定神，安慰自己周泽楷可能只是手机没电了，终于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吃点水果吧？我看厨房有芒果，我给你削一个。”

“好。”

兄弟两个吃完了芒果，又聊了一会儿天，说了说这些年的见闻和以后的安排，八点多的时候，叶秋因为时差还没倒过来，加上等了他哥一白天，终于困得不行了，兄弟两个分别回了卧室睡觉，叶修洗了个澡，打开手机，里面却还是没能收到来自周泽楷的任何一条信息，他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正打算要不要给江波涛打个电话询问情况，来自对方的电话却抢先打了过来——

“叶神，”江波涛似乎是在路上，声音喘得厉害，“你现在在哪？方便来S市吗？”

叶修的一颗心立刻紧提了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刚才老宅张秘书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医院陪小周，”江波涛说，“小周伤得很重，现在人昏迷着，叶神有空的话也赶紧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