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叶）人鱼传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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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叶修决定在这个岛上养伤，等着发现他不见了的叶秋沐橙找来。
但是当务之急，是处理他的腿。
他的腿被断裂的木板刮了很深的一个伤口，甚至还有一些木屑留在里面，再被海水泡过，疼得钻心。
不过好在没有伤及筋骨，血也很快就被周泽楷用白鳞鱼的内脏止住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里面的木屑还是必须清出来的，不然很有可能会感染。
在这种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淡水都不充足，只能依靠雨水的海岛上，由感染而引起的发热很简单就会要了叶修的命。
这种伤口越早处理越好，叶修等不到明天白天，便拿着身上唯一剩下的小刀，就着月光，狠心切开了自己的伤口——木屑太细碎了，有些还被扎得很深，仅凭手指没办法完全清出来，只能选择划开。
新鲜的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叶修疼得嘴唇发白，努力操控着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把木屑一点一点清掉，然后再把伤口周边的腐肉切下，最后用自己身上撕下的稍微干净的布条，咬牙将伤口绑好。
做完这些，他颤抖着嘴唇吐出一口气，手一松，把匕首扔在了一边。
“叶修……”
捉完银鱼回来，却被叶修勒令背过身去不准看的周泽楷听到匕首落地的声音，焦急地转过身，游到了叶修身边。
“叶修……”
他伸出手，停在了叶修渗出血迹的伤口上方，尾巴焦躁地拍打着。
“我没事，”叶修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有些虚弱地对人鱼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我没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
周泽楷显然没有被安抚到，他看着叶修的伤口，尾巴拍打得愈发厉害。
伴侣受伤，这是人鱼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
“我真的没事。”叶修看着他写满了焦躁的浅金色眼睛，突然心里一动，伸手挠了挠周泽楷的下巴——他的画室隔壁是一家咖啡店，店里有一只很漂亮的小猫，有着和周泽楷一样漂亮的眼睛，每次被客人惹得炸毛，叶修就总是会这样哄它。
周泽楷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时有些呆愣，下意识地微微扬起了头，有些懵懂地睁大了眼睛。
“噗……”叶修看着他有些迷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坏心眼地伸出另一只手，用平时给小猫顺毛的手法摸着周泽楷的头发，又轻轻抓揉了几下人鱼的后颈。
被抓到后颈时，人鱼细不可查地微微僵硬了一下，泄露出一点杀气来——脖颈是致命之处，人鱼从不会允许他人轻易碰触。
但是是叶修的话……没关系的。
周泽楷有点害羞地想着，然后收起了杀气，乖顺地把下巴搁在了叶修没有受伤的那条腿上，把脖颈完全暴露给了自己的伴侣。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碰触了人鱼禁区的叶修看着他乖巧的样子，玩心大起，又揉又按的地折腾了好一会，还伺机偷袭人鱼的腋窝，从没被挠过痒的小人鱼受了惊，然后笑得直接翻进了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叶修看见周泽楷翻进了水里，也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哈哈哈哈哈……”
人鱼被自己的伴侣笑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害羞地把半张脸藏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
叶修失笑，挥手招他回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明明是条人鱼，怎么还会像金鱼一样吐泡呀。”
“金鱼？”周泽楷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他的认知里从没有这种东西。
“啊……你大概是没见过的，海里没这种东西，是岸上作为宠物来养的一种鱼，”叶修说，“很漂亮，我以前做练习的时候还画过金鱼的油画。”
“画？叶修……会画画？”
“嗯，可惜现在手头什么都没有，不然就可以画给你看了。”
“叶修……喜欢画画？”
“喜欢，”叶修笑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露出了一个有些温柔的神色，“画画很好……拿起画笔的时候……会很幸福。”
“幸福？”周泽楷想了一下，然后有些期待地仰头看着叶修，“叶修……会画我吗？画我……会幸福吗？”
“会幸福，”叶修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有点凝重的表情，“但是我不能画你。”
“为什么？”人鱼有些失望，低落地半垂下了眼睛。
“要是画你，会害了你的。”
他伸出手，摸了摸周泽楷的发顶。
“小周……你得知道，人类并不都是善良的。你是条人鱼，又太漂亮……如果让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可能会遭遇很可怕的事情。”
“可怕的事情？”
“嗯，很可怕的事情……远比死更可怕。”叶修看着人鱼天真懵懂的眼睛，又想到那些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他握住他的肩膀，认真地说，“答应我，小周，绝对不能让人类知道你的存在，永远也不要上岸，看见人类就躲得远远的，千万别让好奇心害了你。”
“嗯，”人鱼看见他严肃的表情，虽然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不会让别人看见，”他说着，把侧脸靠在叶修未伤的腿上，讨好地轻轻蹭了蹭，“只让叶修看。”
反正他已经有叶修了……其他的人类，像以前一样统统杀掉就好了。
周泽楷靠在叶修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甩着尾巴。
叶修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时不时露出水面的鱼尾，突然生出了一点好奇。
“小周，我能看看你的尾巴吗？”他说，“我从来没见过……但是如果很失礼的话就不用了。”
“不会……”周泽楷摇摇头，从叶修腿上直起身，双手撑地，稍微一个用力便跃上了叶修身边的陆地。
“天……呐……”
——叶修作为一个艺术家，对美丽的事物几乎没有抵抗力，他怔怔地看着周泽楷，几乎忘记了言语。
人鱼的美丽，几乎超出了叶修所能描述的极限。
造物主是多么偏爱这种生物啊……恨不能把最震撼的美丽都赐予他。
如果有画笔，那么我一定要把这份美丽记录下来。
他怔怔地想，又马上推翻了自己——不，不行，没有谁的画笔能够描绘出这种美丽的万分之一，这种美丽不应该被记录，因为劣质的描绘只会是亵渎。
精致和狂野这两个充满了冲突性的词汇在周泽楷的躯体上被完美的结合了，他的容貌英俊到妖冶，可身体却处处散发着力量的美感，让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矛盾的魅力。
最吸引人的是他的鱼尾。
那条鱼尾有一米多长，线条优美流畅，却不失力度。
最夺人眼球的是它的颜色，那是像夜空一样的墨蓝，在月光的映照下，似有星光流动。
艺术品。
完美的艺术品。
周泽楷看着半晌没有言语的叶修，微微甩动了一下自己的尾巴，有些不安。
“叶修……不喜欢？”
“不……我喜欢……”叶修觉得自己几乎称得上是语无伦次，“我喜欢……天呐……”
“天呐……”他喃喃地说，“天呐……小周……你简直就是奇迹……”
他说着，怔怔地伸出手，几乎是有些颤抖地摸上了人鱼的尾巴。
人鱼浑身骤然紧绷了起来，然后满脸绯红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叶修的肩窝，却没有拒绝叶修的抚摸。
“简直就是艺术品……”艺术家的骨子里的热情全部被激发出来的叶修没有意识到人鱼的反常，他着迷地抚摸着鱼尾，从渐变的腰部，到趋于墨色的尾部。
“你真的……太美了……”叶修赞叹着，“童话里说你们渴望人类的双腿……都是假的，有这样的艺术品，怎么还会渴望双腿……不，你们的双腿一定也会是艺术品……你能化为人类的双腿吗？”
“不能……”听到叶修的话，周泽楷害羞地躲在他的肩头摇头，然后小声说：“但是很快了……我成年……就可以了……”
“成年？”
“嗯……有伴侣……很快成年……尾巴也会更长……”
人鱼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叶修察觉到了周泽楷的羞涩，想着自己刚才有点狂热的举动可能有点吓着容易害羞的小人鱼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有点抱歉地笑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最后摸了一把，把手收了回来。
“快点成年吧……”他宠溺地摸了摸周泽楷的头发，“小人鱼。”
“嗯。”
人鱼小小声地回答，然后飞快地转身跃回了水中，再次躲在岩石后面不肯出来了。
自己的伴侣在催促他，向他求欢了……
人鱼躲在岩石后，欢快地摆动了几下尾巴，又想起鱼尾刚才被抚摸过的触感，害羞地停了下来，抬手把脸埋在了手掌中。
再过几天就出发去捉那个吧……
叶修的腿伤很快就能痊愈了......
而且......他自己也有些等不及了啊
哈哈哈哈老叶自己挖坑，摸人鱼尾巴是求欢的表现啊大兄弟！你还摸得那么欢！
而且老叶和小周关于成年的对话其实可以这样翻译：
老叶（摸着人家的那啥）：咱俩什么时候可以睡啊？
小周（害羞ING）：很快了……
老叶（期待ING）：赶紧吧，等不及了
小周（害羞MAX）：嗯
然后光速转身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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